【SSHP】杀死那只博格特〔二〕

二发完

你们万万想不到我居然写完了它

恐怕没人记得上一篇是个啥了🦐

ps：哈利没能再看到斯内普的博格特，是因为当他知道斯内普已经死去时，他怕的便不是这副景象了。他愤怒的是导致他死亡的那些东西，就是伏地魔和纳吉尼√哈利不怕伏地魔，但怕他杀了教授……怎么说呢，有点想类似于恐惧的是恐惧本身 ，尤其是当时哈利几乎迫不及待想再见斯老师一面，这份感情更不是恐惧x

没屁放了  看文愉快  啥错都是我的

4.

斯内普想，那也许是一个梦。

毒牙嵌入身体，无暇顾及那迟钝的痛感强不强烈，只觉冰冷捅进另一片冰冷。眼前的血红大规模扩散开来，在模糊的红雾中却又撞入了一双惊慌失措的绿眼睛，像莉莉，又不像。

他花了一段时间才想起来那是谁，那双惊心动魄的绿色眼睛终于鲜明如初，安在一张他护了七年的小鬼的脸上。他的表情惊恐又难以形容，那一瞬间，斯内普几乎要以为，哈利.波特其实很在乎自己。

可是这个男孩就要死了，和伏地魔同归于尽。我也要死了，可能是在他之前，也可能……

斯内普心口猛的一痛，只能用一如既往的厌烦堪堪掩饰。哈利的影像却没有消失。相反，那双绿眼睛向下垂落眼泪，顺着他年轻的脸滑下去，坠入虚空中。

他的声音像隔着粘稠的某种胶体传过来，已经虚弱不堪了。勉强辨认出的那点音既不像教授，也不像先生，倒有点像西弗勒斯。

不合规矩。男人蹙眉。可是比起曾经的顶撞而言真是动听不少。

也许只是因为波特也已经死了。

这份认知让他心里空落落的。哪怕他明知这是徒劳又必然的，至少那也是……那也是莉莉的儿子。

他护不住莉莉，更不用说哈利。

没有那双绿眼睛了，不成调的闭塞的声音再也传不过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片虚无中还能做些什么。头一次再也没有目标等着自己去完成，他只是静静的沉在这片没有形体的黑色中，直至那黑色在漫长的时间中变浅变淡，由最浓烈的闷重转为最飘渺的雾白……直至他仿佛突然间有了形体，感受他的脚踏踏实实的踩在某片坚硬的表面上，他挑了挑眉，只停留了浅浅一刻便信步向前走去。他已经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也知道该向哪走……只是向前。

果不其然的，在一片温润的白色正中，他看到了某个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的人。

“邓布利多。”

斯内普微微颔首，坐在凭空出现的木板椅上，与邓布利多平和的对视。当然，邓布利多是笑着的。他总是笑着的。

“哎呀，你总能这么快适应。”老人看起来不像老人了，他年轻了很多，像是正值壮年，脸上的笑容展现着真正的舒心，宛是再没有疲惫能拖累了。“当时哈利来找我的时候，可是浑身赤裸着的。当然，这是因为他是个纯粹的好孩子……不过同样的，看来他的大脑封闭术依然不大到位。”

“他已经走了？”斯内普微微顿了顿，那双交叠的手缓缓收紧了。过了几息，依然没得到回应的斯内普站起来别看视线，目光森冷的看向别处。

“我说什么来着？”他嘶声道 ，“待宰的猪，这就是你对莉莉的儿子最后的所作所为。”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的看着他，“伏地魔离开了。”

“是啊，多么公平的交易。”斯内普嘲讽道。

“是……曾经是很公平。”邓布利多长叹一声，“可惜对哈利来说不是这样。”

“对谁都不会。”

“不，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旋弄着两个大拇指，笑意由最开始狡黠的温和变的庄严。“哈利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任何谁的命。”

斯内普忍无可忍的回转身子，衣袖随着转身发出破空声。“我真是受够了格兰芬多的思想。就因为他乐意，难道这就是公平？他乐意一命换一命，一命换十命，一命换百命，难道还以为自己赚了吗？愚蠢至极!”

“那么你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眼里有厚重的怜悯。“一命换一命，甚至是一命换一个对方能活下来的机会。如果是你，你会希望吗？”

斯内普生生的闭上了嘴。他反复碾磨自己的嘴唇，最后咬着牙重新坐下，像是妥协了。邓布利多捧着杯冒着热气的甜可可，啜饮一口，随意问道:“什么时候走？”

就仿佛是问一句今天的天气。

斯内普罕见的迟疑着。他也随手召来一杯酒，仰头灌下。邓布利多并不着急，轻轻敲击着他舒服的扶手椅，小口小口的喝他的可可。在他喝完最后一口前，斯内普答非所问道:“你并不是邓布利多。”

老人从半月形的眼镜后透出些蓝眼睛的光芒来。黑发男人耷拉着眼皮，将杯子转了一圈又一圈。“邓布利多不可能还在这停留。他应该已经走了。”

“一如既往的敏锐，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长叹一声，“这里不过是个中转站，空有向前的列车，却没有个问问方向的人，也没有卖比比多味豆和巧克力蛙的好乘务员们……我就把一点点东西留在这了。现在我跟校长室那张睡不醒的画像也没什么两样。”他狡黠的眨眨眼，“但我这张老脸还是比较上相的，至少能稍微抚慰一下飘忽不定，不知道何去何从的人。你说呢？”

“真是妙不可言。”斯内普抽了抽嘴角，忍住了差些破口而出的嘲讽。

邓布利多身子微微前倾，用不同于之前的认真态度，低轻的落出比耳语仅高一度的问题:“那么之前的问题……”

“是。”斯内普却干巴巴的给出了答复，“我以为你知道，不会有第二个选项。五分钟前的问题和现在的问题都是多余的。”

“你可是扎扎实实考虑了五分钟呀。”邓布利多笑了，他温和的问:“你想看看哈利吗？”

这是什么新问题？斯内普想要嗤笑，可是那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却迅速封住了他的嘴。再一个瞬间，他睁大眼睛，略带质问着对邓布利多:“你是什么意思？”

“别这么紧张，西弗勒斯。只是字面意思。”邓布利多向他扬了扬杯后，那个瓷白的小杯子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柠檬果干，老人正把黄澄澄的柠檬片塞进嘴里，让斯内普没来由的有点牙酸。

“我见波特干什么？”斯内普艰难的挤出这一句话，努力的将那个男孩的影像清出脑子。当然，在他所归之处，总有些可能要见上一见。不会，他不想见他。

“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语气无奈的紧，“你到底想拒绝一个男孩可怜的真心多久呀。”

斯内普张口欲回，又好像没能斟酌到什么好词回馈。只能平板的答到，“拒绝与否都没有用。”

“你行将离开。”男人不肯直视的前任校长在他的余光里淡了出去，声音也不再之前浑厚。“就像你见过的任何一滴雨，一片雪，还是一片落叶。也许有人接住你，也许径直落下去。”

“那又如何？”斯内普摩挲着自己的手，那里有些发烫。

“如果有人接住你呢？”

斯内普动作停了。在他回身之前，邓布利多平静的声音先一步撞击耳畔。

“哈利没有离开。他回去了。”

5.

复方汤剂快要失效了。

头发在半褐不黑的边缘挣扎。青年张着嘴，瘦削的下巴撑大着一份他吞不下的痛苦。他好像只是要尽可能的呼吸，可最后只发出一声窒息般的悲泣。

仿佛由内至外，从灵魂蜿蜒到皮肉骨骼，被悲伤嚼碎了，唾在地上，像一颗腐坏的橡子，内里泡沫般千疮百孔。

和蛇毒抗衡了那么久的男人今天盖上了白布，宣告他生命的告罄。被治疗师强制推出病房时，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四面八方传来了呼啸的尖叫，震的他仿佛从头正中被劈成两半。他跌跌撞撞的抓住推他出来的人，目眦尽裂，却依然哆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说点什么，在那幻觉一样的尖叫声中，他想佯装镇定自若，可颤抖的双手却警告他这无济于事。他早该明白这是迟早的事，一切旖念不过是奢望侵毒。他有什么权利留住那个男人？他怎么敢？

“让我再看他一次，”救世主的声音是从狭窄的管子里拼了命的挤出来，刚一出声就哗啦啦碎成一地残屑。他只能一边粘补一边蹦出零星的字句。“求您……”

年迈的治疗师微有动容。哈利愣怔的坐在没有生命特征的斯内普先生身边的情景却让他全身发麻，好似和这个孩子一样恐惧。而身后传来了呼唤他做最后宣告的声音也让他不用再面对这棘手的场面。

“波特先生，”医师没有时间安抚失声的青年。他只能再一次推开他的手，“您先回去吧。”

哈利不再绞紧双手，冷汗津津的表情终于在这份不可扭转的事实中归于平静。可紧绷的肩膀曝视他绝不会像他表面一般适从。

回去……回去。

那里还有一只博格特。

6.

他又一次来到关住那只东西的门前，手脚冰凉。

他明知自己会看到什么。而回到这里不过是饮鸩止渴。吸髓消核。

四周唯余撞击门板的嗒嗒声。

下一次见就只剩一块墓碑了。全身像浸没于冰水正中，恶狠狠的打着冷颤。哈利握住冰冷的门把手，里面的东西似有所觉，撞击的更凶猛，仿佛迎合他狂乱的心跳。

门被拉开，一切又归于死寂。

他却没看到他想看到的。

7

是伏地魔。

哈利愣在原地，过了几秒，伏地魔已经快要欺身上来时，他顿时感到心底爆裂般的怒火袭卷而上。

“这是什么？你觉得我会怕他吗？”他高昂的嘶吼让这冒牌的神秘人也不禁顿了顿脚步，下一秒魔杖已横在他猩红的蛇眼前。

“我决不允许——滑稽滑稽！”

博格特尖叫着，身体发出了诡异的闷闷的爆破声，咻隆化成了一条大蛇。它吐着鲜红的信子蜿蜒而来，哈利只是怒目而视。

“纳吉尼。”他咬着牙把魔杖攥的更紧，可眼前却一片模糊，仿佛有什么液体从脸上滚下来了。“你是个什么？！这一切——我不！我只想再见他一面，我可不是为了——”

“滑稽滑稽。”

哈利愣怔的看着眼前的博格特尖叫着从纳吉尼扭曲着变成了自己，拿着两罐一看就不太成功的魔药，脸被坩埚熏的黑黑的。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哈利的影像又扭曲了再扭曲，把周围的杂物碰的七零八落，蹿到了三尺高，发出最后一声极其高昂又持久的尖叫，炸成一大片淅淅沥沥的烟花。

没人看它炸成的烟花。哈利转身对上了靠在门框上的斯内普，脸上还带着残干的泪痕。

8.

直到斯内普向他走过来，哈利仍觉得视线模模糊糊，他只能尽力睁大眼睛确保眼前的人不会瞬间消散。

可斯内普不发一言。哈利沸腾的鲜血又恐慌着冷了下来。他是什么？是另一只博格特？是幽灵？是黑魔法？可是另一边，哈利近乎贪婪的盯着他教授的脸，直到他的脸上出现了再熟悉不过的厌烦。

“博格特，波特，好样的。”斯内普干巴巴的说，“你只怕是完全忘了它以恐惧为食。不用我念咒，你已经快把它撑死了。”

哈利没有搭腔。直到沉默持续的足够久，他涩着嗓子答到:“我不怕那些东西。”

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哈利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在那之前，他先一步举起了魔杖。

“你是谁？”

斯内普还穿着圣芒戈的统一病服。听到这个问题后他好似没什么触动，只是看傻蛋的眼神更明显了些。

“显然是你的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证明给我看。”

“如果我不是，”他向前迈进一步，哈利不得不把魔杖又向他逼近一两分。“请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波特先生？”

这里是格里莫广场。哈利突然意识到。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放松警惕。

“治疗师亲口告诉我你已经死了，”哈利冷着嗓子斥到，“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愿意跟我僵持到第二天早上，可能就会看到预言家日报正大肆宣扬我的尸体离奇失踪。”斯内普不耐烦的说，“我更希望我是因为获得梅林勋章表彰上报，而不是这个破原因。”

“所以……所以为什么……等！！！！”

猝不及防的，哈利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转了起来，连眼镜也彻底滑到了地上——他整个人倒挂在了半空中。

“该死……金钟落地……”

“想解开我下的咒语？”斯内普迈近了在空中胡乱扑腾的哈利，这个男孩迷茫的绿眼睛被近视困扰着常常难以聚焦，却总是像这样，散发着极其有魄力的美。热烈明媚的让人难以忽视。该如何忽视？

“你要拒绝一个男孩的真心多久？”

“不知道……也许到现在为止。”

他吻住了那对总是一开一合的唇瓣，衔着他一瞬间的僵直和悸动。从此，那份明媚终究还是属于他了。

9.

“波特先生，你的无能我向来知情，可连幻影显形和博格特也无法应付的七年级生，除了你恐怕只有哑炮了。”

“我早就学会了……只是情况不一样……”

“情况就是你的无能。”

“……那么，斯内普先生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澄清一下自己？”

“我不认为那有必要。”

10.

“西弗勒斯.斯内普已被确认在漫长的毒素侵蚀下醒来。令人称奇的是，在当日早些时候，圣芒戈治疗师宣布斯内普先生失去生命特征。运送尸体去往墓地过程中，尸体不翼而飞，却在当日晚八点左右，其（活的）与哈利.波特先生一同出现在圣芒戈医院。经过缜密的检查，已确定斯内普先生复活。究竟是黑魔法，还是神秘人的诅咒？虽然神秘人大势已去，却无法确定斯内普先生是否为食死徒余党。而魔法部部员亚瑟.韦斯莱对此持有不同见解，他先列举了不大可信的几例麻瓜复活先例，表示出对圣芒戈治疗师的不信任，认为可能是误诊，并坚定的表达了对于救世主男孩言论的誓死捍卫。哈利.波特的言论是否对魔法部部员有洗脑嫌疑？他坚定的站在原食死徒斯内普先生这一阵营，是否可信？二人亲密的举动与交谈，让人生疑（具体见图12-2）。我们是否应当理智对待哈利.波特的洗脑战术，不盲目崇拜，才能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

“我昨天看了预言家日报，对此我只想说，丽塔.斯基特真是一只咯咯叫的母鸡。”

——《唱唱反调》读者来信.